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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们叫我“小梁”
梁永林
从教二十一载,当了16年的班主任,带过七届的毕业生,不知不觉,已是步入不惑之年。每当在大街上碰到以前的学生叫“老师好”,每当在QQ空间里或微信上看到学生们的动态,都会不由地回想起和他们一起的点点滴滴,都会触动到过去那段爱恨情仇的岁月。
1、“四眼田鸡”
1996年大学毕业刚分配到双桥一中,学校领导马上委以重任,让我接了名声响亮的初二56班,初出茅庐性格又比较软弱的我被班里的各路牛鬼蛇神弄得晕头转向,无计可施。记得曾经有一次调座位,一个姓唐的班里最小个的学生死活不愿意,抱着桌子不放,硬是当了3天的“钉子户”,而我也是束手无策,无可奈何。我听见他们在背后叫我“四眼田鸡”,那时的我戴一副黑框眼镜,头发蓬乱,常年就穿着那几件一成不变老旧的衣服,他们真是丝毫没把我放在眼里。第一届带的毕业生可以说是惨淡收场。
2、“方丈”
带到第二届的学生时我吸取了之前的经验教训,从一开始就下足马威,定下规矩,严酷执行,绝不留情。教室、宿舍纪律“No problem”,我仿佛找回了为人师的尊严与权威。学生在我面前战战兢兢,大气不敢出。记得一次去宿舍看晚睡,走到男生住的瓦房时,管宿舍的校警对我说:"还有10分钟就打睡钟了,你们班男生去哪了?"我愣了一下,"他们不在宿舍睡觉吗?",“我刚走过来,你班的宿舍黑灯瞎火,一个人都没有”,我赶紧直奔我班宿舍。旁边的宿舍还是灯火通明,热闹非凡,而我班的两间宿舍果真是黑乎乎、静悄悄。但我凑近蚊帐一个个看过去,一个都没少。这是我定的规矩,提前上床关灯关嘴巴,谁做不到重罚。这一届学生背后叫我“方丈”,我想应该是说我规矩多,罚起人来毫不留情吧。
3、"卫星"
当了几届的“方丈”后,我又升级上天当了"卫星"。这一称号的缘由大概来源于极高的香烟没收率以及我对他们“卧谈会”内容的深入了解。一般带烟进校的第二天甚至当晚就会被我迅速查获,秘密就在于我在那几杆烟枪旁安插了几个眼线,他们藏烟的伎俩我是了如指掌,一查一个准。至于他们"卧谈会"的内容本来属于"最高机密",为什么当晚半夜讲话的人第二天一大早马上收到处罚大礼,而且一些内容被我随口说出,让他们大惊失色,百思不得其解。有人推测我在宿舍的床底装了窃听器,听说他们为此进行过几次很认真很仔细的宿舍清洁打扫,却没什么效果。甚至于毕业几年之后的同学聚会还有人专门就这个问题来向我请教,代价是他一口气干一瓶之后又上升到两瓶啤酒,我笑而不答。其实谜底就在于那些年我住在男生楼下,房间里面是没有卫生间的,于是中午、晚上临睡前都要跑一趟卫生间,而顺便上楼旁听一下也成了一个习惯。
4、"多么痛的领悟"
这样带下来几届,几乎没有什么大的纪律问题,巩固率也几乎是百分之百,以至于科任老师总是对我抱怨,因为班级人数太多分母大,算成绩时吃了很大的亏。
本来纪律没问题我认为一切都OK了,但是班级的成绩却总是停滞不前,尖子生出不来,上课气氛沉闷,各种文体和竞赛活动也是惨不忍睹,这让我不得不深深反思,我这样的管理对了吗?
后来读到了《没有自由就没有创造力》这篇文章,里边讲到:教育的本性,就是尊重人的自然天性的过程。自由,乃人的生命本性,那是当富有创造力的主人,还是做奴才工具的一个重要分水岭。
我死板强势的管理压制了学生的天性,扼杀了他们的个性,使他们失去了应有的活力,也同时失去了创造力,成绩自然上不来。每当一想到这些,我就不免心存愧疚。现在的他们很多已经是为人父为人母了,我想他们心底应该是为碰上我这么一个班主任而心存怨恨吧。
5、他们都叫我“小梁”
痛定思痛,特别是有了自己的孩子后,我更加能够换位思考。后面带的两届我改变了对待学生的态度和改革了班级管理方式,我开始注重自己的衣着打扮,力求能让学生接受认可;我和学生打球下棋,同排节目,甚至会和学生PK手机游戏,我会专门去了解热门的小说影视以免"OUT".....
不知不觉,班风活了,学风浓了,笑声多了,奖状满了,我,越来越青春了。现在,他们都叫我“小梁”。
我愿,他们永远都叫我“小梁”!